![宣太后的陵墓秦东陵4号陵园内发现了等间距分布的三排坑洞,推测这是血祭用的祭祀坑](http://n.sinaimg.cn/sx/transform/20151205/V7Vy-fxmifze7599837.jpg)
风流太后相爱相杀
历史记载了宣太后的政绩,同样也记载了她的风流韵事。其实说起来,宣太后见于史籍的第一位情人来头不小,此人就是秦国外境戎狄——义渠王。当初惠文王在世时,义渠是归附服从了秦国的,但是秦昭王继位,年幼无知,前来朝贺的义渠王年轻力壮,性情桀骜不驯,对新秦王心生蔑视,随时都有可能重新反叛。迫于无奈,宣太后只好召来义渠王软语安抚,以至于屈身下事——义渠王就此成为太后公开的情夫。义渠王得意洋洋,以为霸占了太后就能霸占秦国。
30年后,秦国已隐然成为诸侯国间的老大,国势大强,已经不用畏惧戎狄的威胁了。于是宣太后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将情夫诱到甘泉宫去“度假”,然后就在温柔乡中突然发难,将义渠王杀掉,并立刻派兵灭掉了戎狄,将甘肃宁夏一带原属义渠王的领地全部收入囊中。从此,秦国不再有西部边陲的后顾之忧。
除了义渠王外,在《战国策·秦策》上,还记载了宣太后的另外一段风流韵事。话说秦宣太后看上了秦国大臣中的一人,此人名叫魏丑夫,然而此人名字和真人恰恰相反,天生一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模样,很是让女人们迷恋。以至于让像秦宣太后这样都上了年纪的女人,也为之而动了心。于是,为了接近这位大帅哥,秦宣太后有事没事就会把魏丑夫叫进宫来“聊聊天”。
公元前265年,秦昭王四十二年,70多岁的秦宣太后病倒了,这离她告别政治舞台只有短短一年。她躺在病床上,自知时日无多,想着心爱的小情郎魏丑夫,于是宣太后传下命令:“为我葬,必以魏子为殉。”魏丑夫眼见得宣太后出了这么个主意,吓得够呛,于是去找大臣庸芮想办法。庸芮便去求见太后,秦宣太后召见了他。面对已奄奄一息的太后,庸芮说:“听说您要让魏公子为您殉葬?如果人死后无知,那么您岂不是白白牺牲了心上人的性命?假如人死后有知,那么先王(秦惠文王)这几十年来,在地底下怒火已积得够多了,太后您去了阴世,补过还来不及,哪还有机会跟魏丑夫寻欢作乐?”秦宣太后应道:“善!”然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瞠目结舌演绎“荤段子”
宣太后一生有过许多的情夫,演绎过许多让人瞠目结舌的“荤段子”。公元前299年,楚围韩国的雍氏,围城达5个多月之后,韩国扛不住了,派使者向秦国求救兵。在宣太后主持下,秦国遂召开了御前军事机密会议,商量这个仗究竟该怎么打。眼见诸大臣将领个个态度推诿犹豫、含糊混沌,宣太后不满了,她先是洋洋洒洒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慷慨激昂,鼓励大家“抗楚援韩”,发言之后,为了要挟韩国使者给秦国一定的好处作为出兵救韩的条件,她更是快人快语,一针见血地对韩国来使尚靳说道:“我服侍惠王的时候,惠王把大腿压在我身上,我感到很累,有点吃不消。后来先帝改为全身压在我的身上,重量分散了,就不感到太累了。为什么呢?因为这样对我是有利的。现在你要我去救韩国,非兵众粮多不可,就必须日费千金,这个事情对我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啊?”就这样,宣太后脸不红心不跳地大谈自己与秦惠文王的当年床笫之事,并以此事来比喻国事,直说得尚靳这位韩国的外交高手也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不得不知难而退。
面对友国使节,宣太后竟然毫不考虑什么外交辞令,甚至公开说出这等床笫隐私,她的个性还真是鲜明,胆子大得出奇。这是《战国策·韩策二》上记载的一个著名故事。今人竟戏称之为《战国策》里唯一的“荤段子”,而宣太后就是“荤段子”的鼻祖。
这种在重大活动和外交场合对于两性关系的话题毫无忌讳的做法,在中国乃至世界历史上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事情。两千年后,清朝大文豪王士桢批点宣太后:“此等淫亵语,出于妇人之口,入于使者之耳,载于国史之笔,皆大奇!”然而,有学者认为,在中国古代文明中,对性的看法上,确曾有过开通的一面。春秋战国时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思想行为还是非常自由活跃的。大多的性禁忌,其实是此后的事情了,特别是南宋朱熹倡导理学之后。
遭遇克星黯然走下政治舞台
秦宣太后的辉煌是从她帮助儿子登基开始的,而秦宣太后的没落是从秦国的另一个能人开始,这个人叫范雎。
公元前271年,秦昭襄王派王稽出使魏国,来到了魏都。范雎的挚友郑安平听说秦使来到,认为这是范雎的好机会,便应聘做馆驿的仆役,找机会接近王稽。郑安平好不容易见到了王稽,说范雎是个能人,请求秦使见上一见。王稽同意了,因为任用六国的人才,一直都是秦国的传统。和范雎见面后,他顿时对范雎的才识胆气十分佩服,就将范郑二人都带回了秦国。但是范雎到了秦国一直没有受到秦昭襄王的召见,不是秦昭襄王不想见他,是因为秦昭襄王压根就没有权力召见他,召见了,怕母亲不高兴。后来,魏冉带兵去攻打齐国的刚(今山东宁阳县东北)、寿(今山东东平县东南),范雎利用这个机会向秦昭襄王上书。这次,他终于得到了秦昭襄王的召见。在推心置腹地建言“远交近攻”的治国作战策略后,范睢得到秦王的信任。
又过了几年,范雎又对秦昭襄王进言了,这次不是批评魏冉有战略性的失误了,而是直接告诉他,秦国很危险,危险的根源就是太后一党。“我在山东时,只听说齐国有孟尝君,没有听说齐王。只听说秦有太后、穰侯、华阳、高陵、泾阳君,没听说有秦王。王是一国的首脑,国家大事由王决定,有生杀予夺的权威。今太后能够擅自行事,穰侯能够把持对外大权,华阳、高陵、泾阳君可以自行决断,这是秦国的‘四贵’。四贵的权势盛,国家就危险,大王的权力怎么能不倾覆,令怎么能从王出?有四贵,也就没有王了。今天秦国从有等级的官吏到诸大臣,以及王左右的人,都是属于相国魏冉的,王在朝廷是孤家寡人。我实在为王惶恐不安。再这样下去的话,拥有秦国的不会是王的子孙了。”
秦昭襄王被范雎打动了。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隐忍不发,没有采取行动,是因为他顾忌自己的母亲,可现在秦国真的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边缘!在范雎的劝说下,秦昭襄王终于下定决心,把执政的秦宣太后轰下台,然后把“四贵”解散。公元前266年秦昭襄王把穰侯,高陵、华阳、泾阳君逐出关中,免掉穰侯相位,改用范睢为相,封为应侯(应在今河南宝丰县西南)。而在秦国执政41年的秦宣太后终于走下了政治舞台。
秦昭襄王四十二年十二月,秦宣太后薨,下葬在芷阳郦山。本报记者赵争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