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颖是我的长子,近不惑之年,却与妻子夏莉在清苦的水墨丹青中艰辛度日。为了活着并活的好一些,他俩完全可以在若大的商海里游泳,或者淹死,或者乘风破浪创造辉煌。可为什么偏要在清贫的丹青中,含辛茹苦?有人说职业是 为了挣钱吃饭,事业是为了完成一个梦想。我以为这话挺中肯。原来这小俩口风里来雨里去是在完成一个美的梦境。美丽的梦只有年轻人才有。他俩的奋斗哲学,做为父亲的我感到自豪。

前面这些话是说做人。其实这已经是说做画了,因为没有前者便没有后者。

士颖主要是跟我学画,开始他不象父亲,后来又太像父亲。这是学画的规律 。开始学画就怕像老师的人,永远都落个门外汉。我有几个失败的弟子都做了印证。士颖跟我从小生活在秦岭的穷山僻壤,他比起同龄的作者更熟悉大山,热爱大山,所以他的画里流淌着大自然的鲜活的气息,这正是他的画获得许多朋友青睐的根本原因。虽然他的画面笔触不时显露着年华稚嫩的轻飘,却也常常彰显着一股聪颖灵秀之气,其实这正是他的山水画的闪光之处。打住,还是多说点希望,这对儿子和儿子一样年轻的丹青朋友或许更重要。

我近日来粗读“周易”,发现有一句话拿来送给儿子咀嚼,——《象》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是说无声的大地厚实而温顺,君子凭着这种品德容载万物。我想一个人要想成器,得先学会当哑巴,——要少一些夸夸其谈,但耳朵要张大,认认真真地听别人说什么,还要平和温顺的接人待物。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嘛,学习大地的厚朴温良,方得君子容载万物之德。>>>详细

父亲马继忠于丁亥年五月十日清晨四时二十七分

马士颖是开创当代密体山水画新格的著名山水画家马继忠的长子,是一位典型的子承父业的画家。我是先感动于他父亲大朴不雕的作品,后见识于他的画作的。未料想,秉承家学的马士颖,在父亲的亲授下,竟然把密体山水那种繁复苍朴、宏阔幽深的高旷意境表现得如此的淋漓尽致,达到一种令人震惊的效果。他的山水画不是那种去古未远,只是古今山水诸大家笔墨丘壑的皴合叠加,也不是那种从写生到写生,只是机械地描摹自然的写实性皴擦和渲染,而是承继他父亲山水画的创造性一路走下去的笔墨图景,以造型带动笔墨的新变,重意蕴、重内涵、重意境,“写”的意味十分强烈。其重峦叠嶂的格局近乎宋人,骨力更为雄强,顶天立地的章法更为威猛;其神采粲然的笔墨取法于元人,用笔更为苍辣,墨法更为精微,多了一层与现实生活中真山真水的联系,多了一层与浑厚华滋“五笔七墨”的兼容。笔笔气贯长虹,处处笔随心远,得山川之灵气,铸“大象无形”之大美。

细读马士颖笔下的山水,同他父亲的作品一样,妙在一个“密”字上。其中堂奥是密里有情,密里有韵,密里点线交织,密里气象峥嵘,密里墨气蓊郁,密里化机流溢。一味求密,使马士颖将建立在北宗和王蒙山水图式基础上的满结构山水推向现代语境,呈现出一己家数,从而与传统绘画间构成一种自足的张力,也使他的密体山水在世风流俗中脱颖而出,与当前“黄宾虹热”、“李可染热”的千篇一律的雷同拉开了距离,显示出“抱筋藏骨”的奇境和“别立宇宙”的独特画风。>>>详细

读士颖2006年出版的画册,见其提款多与秋相关,他的作品《繁入简出写秋山》可说是最具统领性意义了。如说画家游历山水间,大致是以秋季最具吸引力,秋之象不止于与形色的明快性,与画家所思的,更能发挥笔墨效果“强其骨”相关。如画家在“不宁”的活动中还保留着一片静地,并且时时在游历中透出。显然,这时的画家眼中之秋便是心中之秋了,而这个心中之秋也多少能与古诗词中关于秋的命题相关联。秋之象与历尽风雨之心结合,所以,诗词家们笔下的秋尽管也有被描述成浪漫的情调,但是,那种凝固在人文大系中的悠悠怨怨、飘零愁绪是无法被抹去的。我们读画家的画当然无法明确表征于此,所以在读元人倪云林的秋画时,顶多是以“冷逸”说出(八大山人在这方面的表征更是彰彰明甚),而作为鉴赏者在把注意力转向笔墨时,所能替代 “冷逸”角色的其中有“水尽潭空”这个四个字。这绝妙好词是一种带有智慧性的转向,看来在历史上也只有倪氏一人担当了,如把眼光转向现代似乎也没有人能替代他,所以无论是冷逸或是水尽潭空,它们就如传统书论中的比拟性描述命辞一样,早已痛快地与现实妥协了。

现在画家做不到水尽潭空,那就要有充分的信心感受现实,于是参展是现实、幅面大是现实,黑密厚重是现实,这对士颖也未例外。(这里所说到的现实,并不证明我持反对态度)。但是,未例外中也有例外,士颖的画虽不能有水尽潭空之感,但也基本如他的题款,属于繁入简出类型,繁入简出是 “应秋”命题,但是他所画的秋也并不只是季节意义上的表征。>>>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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