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未央区人民法院民事审判第二庭,10名法官,几间办公室,满桌满柜的案卷,陈旧的有些残破的桌椅。与全省1000多个法庭相比,并不起眼。然而,当人们看到2016年民二庭4000件收案量、3700件办结量的惊人数字,位列全省第一,大家没法不对这个普通的集体另眼相看。成功背后的秘诀是什么?民二庭的庭长王红波说,“我们庭的法官不管干啥,都牢牢记着一句话,再努力一次”。

  在法院系统工作了几十年的王红波深知,法院审理一起案件,从文书送达,到开庭审理,吃透案件,做出判决,执行落实,一系列程序当中稍有疏忽,就可能产生误判、错判,更可能造成当事人对法院的抵触。法官也是人,面对大量案件,也难免疏忽大意和烦躁情绪。如何破解难局呢?民二庭的对策就是这句“再努力一次”。

  2017年伊始,民二庭副庭长王芋人面对十几个无法送达文书而公告的案件,开始计划工作安排。文书送达,除了当面送达,还可以邮寄或是公告。由于当事人的地址、联系方式变更,甚至故意躲避,后者在审判中并不少见。然而,不能直接送达往往造成当事人不能到庭,庭审时案件情况无法查清,给法官判决造成很大困扰。这个头开不好,后边审判就很难办。案件在公告期间,她仍从繁忙的庭审中抽出时间,通过各种办法,逐一查找被告,将其中一大半案件的文书送达到被告手中。

  对于王芋人来说,“再努力一次”这个句看上去简单的话,实际非常考验人的耐性,得千方百计、多出办法。2015年,王芋人曾主审多起出租车公司与承包人之间的纠纷案件,出租车经营权纠纷一直是社会热点,轰动一时。为了更好地解决此类案件,她动员家人朋友找了几家出租车公司,以各种名义找经营管理人员了解企业的运行规则和惯例。自己还坐上出租车,与跑车的司机聊天。案子没结,已经变成了出租车行业的专家。今年再次接到类似案件,而且还牵扯交通事故责任等更复杂的情况。原告找被告协商未果,被告避而不见,起诉后法院根据原告提供的地址无法找到被告,电话号码打不通,邮寄退回。她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找到被告。无论法律要求,还是工作实践,都可以采取公告处理了。她则念叨着“再努力一次”吧,继续到处找。几天后,在某汽车修理厂调查另一案件的情况时,她发现有一些出租司机也经常来修车,便向这些人员打听被告,居然从一位司机那里找到了被告的新电话。再次拿起电话,王芋人终于找到了那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被告,劝说被告来法院领取了诉讼材料。

  庭审当中,原、被告双方情绪都很激动,两次开庭,双方都无法将全部事实说清楚。继续“再努力一次”吧。王芋人给双方打了几十次电话进行沟通,了解经过,分析案情,向行业人员了解惯例,将案情弄清了。她再次组织原、被告进行调解,都没有结果。双方针尖对麦芒,都“要奉陪到底”。她还是老办法,“再努力一次”,再进行深入地调解,给双方讲清法律、说清政策、掰扯道理,站在各自立场上详细分析了继续对抗的害处。最终,该案当事人达成了调解意见,以调解结案。结案时,被告拉着法官连声感谢,“这案子连我自己都烦透了,没想到还有这么耐心的法官。”过了几天,原告也送来了“秉公执法树形象,人民法院为人民”字样的锦旗,表达对法官的敬意。

  法院是社会矛盾焦点,在快速发展变化的社会生活中,法院的审判工作往往面临很多非常棘手的问题。一次,一名原告谢某因土地承包经营权纠纷诉至法院。被告不仅有其村的村委会和几名个人,还有实际使用土地的第三人某公司。原告要求返还土地、恢复原状、赔偿损失等。案子时间长、牵扯多、案情极为复杂,涉案土地及周边被连片开发,已根本无法恢复原状。城市经历了多年的拆迁改造,存在大量与此案类似的土地经营权方面的案件,社会各界都高度关注。原告为此多年上访告状,与《我不是潘金莲》里的李雪莲差不多。

  2014年,该案立案后,民二庭进行了审理,多次开庭听取原被告的陈述。原告及家人经常在法庭上哭哭闹闹、大喊大叫、寻死觅活,被告也不配合,局面一度混乱不堪。判决后,原告不服,上诉至市中院,被发还重审。庭里审判经验最丰富的王芋人法官成为重审的主审法官。

  她找到当事人,细致地了解诉讼请求背后的目的与想法,弄清了当事人明知土地无法返回却坚持要求的真正原因。再次开庭时,王芋人首先确保自己的庭审过程严格规范,不让刁钻的老上访找到漏洞。在多达五次的开庭过程中,她始终和蔼可亲地对待双方,和颜悦色地劝说双方。无论双方言辞如何激烈,态度如何蛮横,她都保持着冷静。

  庭审期间,王红波庭长几乎都会到门口查看一下情况,总是叮咛同志们,牢记“再努力一次”工作精神的他深有感触地说,“女法官们的韧性确实让人钦佩,面对这么多困难,我都做不到努力那么多次,她们是真正做到了“再努力一次”的要求”。

  春风化雨的工作,反复的努力,终于促使双方放下戒心,对法官产生了好感和信任。原告也不哭哭闹闹了,被告也不拒人千里了,双方达成了调解意见,并当庭履行完毕,原告撤诉。一起迁延多年,几次反复,曾产生过恶劣社会影响的案件就这样顺利化解了。

  事后,王红波庭长并未停下脚步,及时地组织大伙在一起开研讨会,庭里的法官们也都从各自的角度出发,不断地从案件中归纳一些办案的思路和方向,查找相关政策法规的规定,大伙的群策群力,为全庭在西安市未央区“百村城改”计划拆迁中遇到的问题找到更好地解决办法。仅庭上的办案骨干张平、逯涛、相帆等法官就解决了47起此类案件。

  对于民二庭的法官们来说,这只是他们生活工作中一朵正常的浪花,明天也许会有更多、更大的惊涛、巨浪在前面等待他们。“那又有什么呢?守护法律的尊严,面对再大的困难,我们都再努力一次,也许只要再努力一次就能闯过惊涛骇浪,迎来美丽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