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三秦都市报

      渭南秦封泥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举行

      白水苑丞

      下邽丞印

  8月8日上午,“大秦渭南·渭南秦封泥历史文化学术研讨会”在渭南市举行,与会专家学者围绕渭南地域的“下邽丞印”(渭南)、“重泉丞印”(蒲城)等八枚秦封泥进行了深入交流研讨。会议一致认为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馆藏秦封泥丰富的内涵和信息,佐证渭南辖县历史的发展脉络,进一步明晰渭南地区在秦代的旅游地理位置和价值,宣传渭南地区文物历史文化的重大发现,彰显渭南市人民政府对文物资源、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和研究成果的重视应用,同时,也揭示了秦时内史郡渭南的版图架构。 

  “白水”县名传承已达4000年 

  “郡县治,天下安。我国的县建制始于春秋,因秦代推进郡县制而得到巩固和发展。2200多年来,县一直是我国国家结构的基本单元,稳定存在至今。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馆藏的100多枚秦郡县封泥,正是见证这一成功制度的重要文物和实物!”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馆长庞任隆说,秦时渭南诸县,是秦都咸阳内史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发展经济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渭南地域的8枚秦封泥(涵盖6个县),名称分别是“下邽丞印”(渭南),“蘋阳丞印”(富平),“怀德丞印”(大荔),“临晋丞印”(大荔),“重泉丞印”(蒲城),“宁秦丞印”(华阴),“白水之苑”(白水),“白水苑丞”(白水)。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八枚秦封泥中,始终没有变的县名是“白水”,庞任隆研究认为,其原因是传承延续了这里4000多年的文明,其标志是“仓颉造字”故事的流传。仓颉,号史皇氏,是轩辕黄帝时的史官,曾把流传于先民中的文字加以搜集整理使用,在汉字创造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为中华民族的繁衍和昌盛做出了不朽的功绩。县城西北35里史官村有仓颉墓、仓颉庙,文字学家认为白水是仓颉造字的发源地,因为“源泉”的泉字分开来就是白水。 

  关于白水县初置年代,西安市文物保护考古研究院研究员、秦文化研究会秦封泥专业委员会特聘专家张全民则认为,白水作为地名出现的年代无疑早于作为县名。此白水并非指今天的白水县,很有可能是指原秦人肇兴的西垂(甘肃省陇南礼县一带)附近的甘肃陇南白水江或别处。“在西安相家巷出土的秦封泥中,目前已发现诸多封泥,对秦代郡县制的设立提供了确切的证据。其中内史置县的相当一部分都在秦封泥中有所发现,但仅见‘白水之苑’‘白水苑丞’封泥,表明秦代在此设乡,还建有苑囿,并派官员进行管理。”张全民说,目前无论是文献还是出土文物,都缺乏秦时设白水县的确切证据。 

  “下邽”读音变化记录历史变迁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在西安北郊汉长安城遗址相家巷村发现了大量的秦代封泥,一时轰动了考古界和印学界。被史学界誉为继秦俑、秦简牍之后的第三大发现,在秦文化发展史具有重要地位。1997年春,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收藏了以“左丞相印”“右丞相印”“廷尉之印”“少府”“四川太守”“西盐”为代表的350多个品种的781枚秦封泥入馆,成为“镇馆之宝”。其中“咸阳丞印”“雍丞之印”“美阳丞印”“高陵丞印”“蓝田丞印”等100多枚郡县亭里封泥,构成了大秦版图的核心,“下邽丞印”就是其中之一,是秦都咸阳内史置县的一个重要见证。 

  “‘下邽丞印’品相完整,篆文清晰,不仅真实地记录了下邽县向秦中央政府上报文书的过程,同时证明了这个古县名在渭南地区一直沿用的意义。这里最早的文化名人当属程邈,之后又有张仁愿、白居易、寇准等。”庞任隆说,下邽镇是1978年更名为下吉镇的,2012年1月9日复名下邽镇,位于渭南市临渭区北端,距渭南城区28公里,是临渭区古老集镇之一,又是隋唐下邽古县遗址所在地。关于“下吉”称谓,非常有意思。北魏太祖道武帝拓跋珪登国元年(公元386年)建朝后,发现下邽的邽与他名字中的“珪”同音,为了避讳朝廷便下令改念“邽”gui(归)为“吉”音。后又改下邽为下封,但仍念“下吉”的音。到隋炀帝登基的第二年,即大业二年(公元606年),又恢复了“下邽县”的原写法,并恢复“邽”字原读音gui(归)。这才还原了“下邽”的本来面目。隋大业十一年(公元615年),下邽县治所迁至当今的下吉镇址,直到元世祖至元十六年(公元1279年)废县为止。也就是说下邽县作为县城的时间长达654年之久。 

  封泥陶化的猜想 

  “书法博物馆收藏的渭南地域八枚秦封泥是陶质文物,大家是没有异议的。但它陶化于哪一个阶段,却并无定论。有不少人认为它是在送达前以火炙烤而陶化,我以为这种说法缺乏科学依据。”西安中国书法艺术博物馆研究陈列部部长乔亮研究认为,泥土变陶需要800℃—1100℃的高温,为了使封泥迅速干燥变硬,封缄后可以靠近用火来炙烤,但若距离太近,势必可能威胁到竹简和捆绑麻绳的安全,因为竹简、麻绳的燃烧点都比较低(竹350℃,麻200℃),倘若封泥陶化,竹简和麻绳就一定会燃烧。因此,炙烤是不可能让封泥陶化的,也就是说,它有可能是在拆封后陶化。 

  据《史记》记载,秦始皇每天批阅120斤竹简(换算成现代的重量大概30公斤),也就是说,他每天要拆封批阅的竹简,以每卷半斤计算,大概也就有200卷左右。在已发现的750余种秦封泥之中,并无“史官”之印留痕,说明秦朝当无保存档案的意识,所以经秦始皇或三公九卿日常批阅完的奏章文书,不久都会成为办公垃圾。根据秦封泥出土地的环境看,它距离秦始皇晚年办公的秦甘泉宫不远,范围也比较集中,封泥均成窝成群埋藏于地下。乔亮据此推断,当时朝廷应该辟有专门的垃圾处理厂,并配备着专门负责处理办公垃圾的侍人,定期收集办公垃圾到处理厂烧、填、埋,无意识让封泥在竹简的燃烧过程中得以陶化。 

  “秦朝办公垃圾焚烧填埋,保护了上奏者的个人隐私和信息。如不集中焚烧销毁,这些奏章便可能会在社会上流传,上奏者的信息就会泄露,如果是举报一类的上奏内容,上奏者的人身安全就会受到威胁。”乔亮说,2000多年前,秦朝人便开辟了专门的场所进行办公垃圾处理,这也像他们使用封泥封缄一样,为人类文明建设与发展,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秦朝办公垃圾焚烧处理,无意间为后辈留下了秦封泥这样宝贵的文物,这大概就是历史发展中的神奇所在,如果没有这些封泥,关于秦朝可能还有更多的谜难以破解。 

  本报记者赵争耀